虎牙恒星

没有心

【三清】他所荒废的梦(2)

空气刘海都剪不起:

排序也混乱了将就一下吧= = 我也不晓得能写多长 


就是满足自己下流想法的产物啊 谢谢大家喜欢了OTZ




3、


敖三没有告诉简亓,除了荒唐的苟合,他和程以清真的谈过恋爱。


这事并没有过去太久,但当事人选择性地掩盖了这段记忆,程以清不承认,敖三任由它在心里变质坏死。


程以清从小就和那个倒霉哥哥不一样,程以鑫善良无私到散发圣母光辉,程以清任性又骄纵,良好的教养把他包装成只是骄矜少爷,真正亲近他的人少之又少,他的自私理所当然,甚至连自私都成了魅力。


比如他在敖三家里呆着的那两个月,他不愿去上学,敖三便留在家里陪他;他整夜整夜的睡不着,闭上眼就能看见哥哥从他面前跌落下去,敖三撑着眼皮陪他说话,天南地北地说一些无聊琐碎的话题;他和敖三去便利店买大包装的泡面薯片和可乐,他看到各色包装的万宝路也一并买回去,他总想给自己找点能分散注意力的东西。当晚他和敖三把它们都拆开,一根一根点燃,在这一晚学会了吐漂亮的烟圈。房间里白雾缭绕,程以清意识都开始朦胧,他就在这种令人窒息的空间里昏睡过去。


程以清在沉眠中做了个梦,他掉下悬崖,落入水中,越挣扎越下沉,最后他认命了,他把身体蜷缩起来,就像在母亲子宫里婴儿。恍惚中他看见程以鑫朝他笑,向他伸出手,程以清想去抓住,程以鑫突然变成了敖三,他便犹豫了——但敖三不会给他后退的机会,他抓住他的手腕,带他向上游。


他在这种噩梦里惊醒,敖三躺在旁边,睡得很沉。程以清突然很厌恶这样的现状,他太年轻了,还不想死,也不能丢下所有的责任去死,可是他总得给自己找个借口活下去——一个可以让他不用背负那么多悔恨和罪恶感的借口。


程以清静静地看着敖三,室内昏沉,他的脸孔模糊,这个从小到大的好朋友睡着时显得蓬松柔软,没有平常的戾气。程以清在迷蒙的烟雾中有了迷蒙的念头:敖三是他的共犯。未消散的尼古丁气息让呼吸发苦,这个念头让他的苦涩突然生出了一种意乱情迷——敖三是他一手犯下罪恶的见证者,是他的共犯,要与他一起赎罪。他凭什么拉敖三下水呢?他是敖家的独生子,张扬叛逆,实际上懂事又讲义气。他本来该是千千万万个青春期少女梦里的庸俗角色,可是他成了杀死程以鑫的帮凶。


程以清的眼泪就是在这个时候渗出来的,在程以鑫死去的第一周他几乎把这些生理盐水都流干。他看着敖三,本来嘴角带笑,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了下来——可惜敖三没看见这滴不适时的眼泪,否则他多少会明白程以清对他抱有的感情,然后为接下来这场无疾而终的恋爱再心碎上十年。


不适时的光从窗帘的缝隙里偷溜进来,点亮斜斜的一方晦暗,程以清用手背抹了抹脸,他跪在地上,一步步移动到窗边,拉开窗帘的一角,天空是他很少能见到深蓝色,天际晕染层层的橙红,像一颗被剖开的血橙——他想起哥哥很喜欢吃这个——果肉像年轻饱满的心脏,在某一天停止跳动。


天光越来越亮,亮得程以清无处遁形,他猛地将窗帘拉上,敖三的手机闹铃在这时响起,是滑稽的动画念白,敖三睡眼惺忪,他看到程以清紧紧攥着窗帘,他问:“你冷吗?”


敖三起身踢开脚边横七竖八的东西:光盘、烟盒、遥控器、游戏手柄、吃剩一半的薯片、喝空了的可乐瓶……他的房间像一个标准的颓废青春电影取景处,敖三走到床边,将那一团不成形的被子抱起来。


他还没有转过身,程以清从背后抱住他,手机闹铃已经响了3遍,怪异的笑声终于消失,敖三弓着背,转头想问他干吗,脸刚侧过一点,程以清吻上他的嘴角。


室内依然晦暗,所有空气分子都在酝酿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。敖三被程以清压在那团不成形的被子上,细细碎碎的亲吻落在他的脸上和唇上,敖三的惊讶远远大过其他情绪,他像根木头似的接受这个可能只是附身程以清的人的所有动作。他深呼吸了几次,手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下确定不是在做梦,程以清终于停下了,他坐在自己腰上,敖三第一次用这个角度看他,对方的五官在这种情况下还是清晰明目,目光清澈,只是他的笑容太过温和,温和的像别人,像程以鑫,或者像任何一个随时随地可以去付出的人。


敖三伸手摸向对方纤长的脖颈,他带着一点玩笑意味,尽力去化解自己的尴尬,“你让一下,我他妈要起反应了。”


程以清伏下身,蹭着他的鬓角,“那你要不要跟我做。”


如果说敖三起先还有些少年人正常早醒的反应,这时也被程以清吓得荡然无存,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,程以清按住他覆在自己后脖上的手,快而准地跟他交换了一下位置。


那床饱经蹂躏的被子就堪堪地盖住他们两人,程以清环着敖三的脖子,大眼睛里氤氲一层薄薄的水汽,“亲我一下,好不好?”


 


敖三生于圣诞节,是年末一个天寒欲雪的夜晚。重庆没有雪,敖三也只有小时候去北京玩时在路边看过一丛未化的脏雪堆,但这些都不妨碍他在心里给程以清下一个定义,他抱着程以清的时候,无论窗外是黑是白,是晴是雨,程以清都是化不完的一怀白雪。


程以清开始正常了,他像往常一样可以睡觉,可以独自出门,可以对每一个人笑。他的病好了,痊愈后的程以清像一个陌生人,他除了在敖三有心或无意弄痛他时骂几句惯有的粗话,其他时候他亲切温和得就像死去的程以鑫。敖三听见他和妈妈通电话,说要转学去顺德,那头的母亲当然不同意,程以清的赌气也像撒娇,他说,那我就不去上学了。


他挂了电话,靠在床边发呆,看得出心情不佳,他又解开锁屏开始玩跳一跳,几次都撑不过10秒,程以清心烦意乱地把手机扔在一边,这才发现敖三已经醒了,半张脸掩在被子里看他,非常细致地端详他——或他身上深深浅浅的痕迹。程以清是在最近几次情事后才发现敖三这种变态的嗜好,他留下印记的地方总是不好遮,甚至喜欢留在自己都看不到的地方。


“不上学了吗?”敖三问。


他们都接到了一中的通知,如果这个月再不去报道,就算退学处理。


“不上了。”程以清懊恼地抓了一下头发,这个时候他才比较像本来的样子,他的笑容有些冷,“我也不回家了,收拾收拾去卖身吧。”


敖三撑着枕头半坐起来,盯着他,没说话。


“干吗?”程以清笑得轻蔑,眨眨眼,故作风情,“三爷包月吗?我给你打折。”


敖三摁住他的肩膀,咬上他的耳垂,在对方吃痛的骂声里,他含混不清地说:“我赎你。”


 


敖三生于圣诞节,算起来还未满16岁。15岁的他可以爱得很纯粹,一份感情也可以故弄玄虚地放大无数倍。程以清在15岁前是他的发小、朋友、没有血缘的兄弟,15岁的现在是他的恋人、老师和所有欲望的总和。他可以把生命中几乎一半的感情都分给程以清。在晦暗的房间里,在凌乱的被褥中,在快要化掉的程以清身上,他的肌肤触感像温润的玉,怎样都无法被情欲点燃。敖三觉得程以清的身体构造跟一般人都不一样,初中物理课教的是万物由原子构成,老师补充说每一个原子都来自一个爆炸了的恒星。宇宙亿万年,一切都是星尘。


敖三捞起程以清落在床沿的手,十指紧扣,他突然没来由地难过,好像程以清就要消失。


 


星星都死去了,你才能在这里。


 


后来证实他的第六感总是准确的可怕,程以清消失了,留下的只有一个陌生又疏离的程以鑫。




TBC




最后一节原文:【你身体里的每一个原子都来自一颗爆炸了的恒星, 你左手的原子与右手的原子也许来自不同的恒星。 这实在是我所知道的物理学中最富诗意的东西: 你的一切都是星尘…… 因此,忘掉耶稣吧, 星星都死去了, 你今天才能在这里。】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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